在醒来死亡体验馆,参与体验的年轻人
醒来死亡体验馆受访者供图
醒来死亡体验馆受访者供图
对于年出生的白怡宁而言,“死亡”是可以在电话里讨论的“小case(事情)”。
一年前,这个山西女孩向家人袒露了自己思量许久的想法:签署遗体捐献协议。待她说完理由,父母沉默片刻后,就支持了女儿的决定。
次日,白怡宁和同为90后的学姐梁嘉丽走进甘肃省红十字会,成为甘肃省在校大学生志愿登记无偿捐献遗体的第2、3名志愿者。
无独有偶。网络上,“90后好友相约为自己购买联排墓地”引发热议,“90后立遗嘱”也毫无悬念成为年度热门话题,awsl(啊,我死了)更是成为B站(哔哩哔哩,年轻人网上文化社区)评选出来的“年度弹幕”。
有两组数据从侧面反映出年轻人对待生死的态度。
年7月2日,国内首个器官捐献登记网站“施予受”登记人次突破万,登记志愿者中90后占比超过53%。
中华遗嘱库发布的《中华遗嘱库白皮书》同样显示,中国内地立遗嘱人群年龄趋向年轻化,截至年10月,全国90后立遗嘱人数为人,年龄最小的只有18岁。
不讳生死
不讳生死,是当代青年展现出来的生命态度。
作为当年甘肃省年龄最小的遗体捐赠志愿者,白怡宁坦言,自己就是被这样的精神所感召,作出“人生中第一个郑重承诺”。
在正式签署遗体捐献协议之前,白怡宁已经在甘肃省无偿捐献遗体器官志愿服务队做了整整一年的志愿者,为市民讲解捐献遗体器官的相关知识和法律法规,回访登记志愿者家庭,就连火葬场也成为这名90后隔三差五需要前往的地方。
在服务队里,白怡宁见证了许多感动的瞬间。有化疗成功的癌症病人,用5年时间说服家人捐赠遗体;也有双双签字捐赠的伉俪,要求将名字并排刻在纪念碑上。
“就像游戏里打怪升级一样”,白怡宁说,伴随自己对死亡的深入了解,原本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逐渐瓦解,她也乐意用行动去带动身边更多的人。
不同于白怡宁在志愿服务中的长期接触,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临床医学专业大四学生余愫是因为4年前母亲突发心肌炎离世,才开始频繁思考关于死亡的问题。
很长一段时间,余愫都不能接受妈妈的死亡。整个人处于一种类似抑郁的状态,一方面希望在医学知识中寻找“真相”,另一方面又觉得努力学习没有什么意义。面对父亲又找了一个伴的事实,她更是十分失望。
此时,一张心理评估表的解读让余愫开始理解同样遭受剧痛的父亲。“‘青年丧亲’‘老年丧子’和‘中年丧偶’对人的心理伤害是最大的,而男性的情绪表达相对女性较少”。
为了寻求更多答案,余愫从基础医学转到了临床医学专业。“希望在实验室和患者病历那里获取科研思路,从跟人交往中得来人文性的思考”。
余愫还主动参与了一些临终关怀志愿服务,并在校园发起类似志愿社团,希望在为患者提供服务的同时,帮助自己以及更多医学生成长。
直面生死
触碰、了解、接受,是90后正确认识生死的前提,消除恐惧后,他们开始作出更多未雨绸缪的选择。
甘肃省红十字会工作人员高霄华发现,不再忌讳死亡之后,年轻人反而更加懂得尊重生命,选择去追求一种有益于身心的生活方式。
购买保健品、保险,是90后正视疾病、灾难,甚至死亡风险的“讯号”。
据速途研究院发布的《“90后”养生报告》显示,国内长时间使用保健品的90后占比21.9%,有接近一半的90后偶尔会使用保健品,而排斥保健品的90后群体只占3.9%。
国内互联网保险第三方平台慧择网出炉的《90后保险大数据报告》显示,“90后平均持有4张保单,并且自主筛选能力强,购买决策比80后平均快3.6天,特别是二三线区域90后保民增长速度迅猛。”
而买墓地、立遗嘱、捐遗体,也不再是出于焦虑抑或是想要引发